有了人类就有了字画。当一位古人用木棍或石器把一只羊记录在地面上或石壁上时,字画开始了。粗略的、简单的叫字,需要书;详细的、复杂的叫画,需要画。随着岁月的流逝,书画这对孪生姐妹经过漫长的岁月已逐步走向辉煌,足迹留在龟甲、兽皮、竹简、丝绸和纸张上,要求用“真、善、美”去获取一代又一代书画爱好者们的青睐。
席时珞就是这千百万分之一。1936年,他生于江苏省吴县一个书香世家;5岁时,受父亲影响开始练字;少年时,闻名乡里;解放初期,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西北银行学校,毕业后分配到新疆。几十年来,他以大漠胡杨的坚定信念和戈壁红柳的顽强精神,不停地挥笔泼墨,即使在文化受到摧残的年代里他也从未间断过。塞外多彩的文化,故乡特有的风情,是席时珞书法创作中永不枯竭的源泉。他以高大、宽博和圆润的楷体为母体,既纳魏碑的雄壮多变,又取《郑文公碑》的妙笔生辉,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。其字:方中带圆,圆中有方;以刚治柔,以柔克刚,既像摩崖石刻那样磅礴,又像二王书法那样潇洒,深受人们的喜爱。有位行家这样评价道:”看到席老的字,就如同看到了高山,看到了戈壁,看到了沙丘,转眼间,到处是花草树木,郁郁葱葱,仿佛又回到了江南……”
席时珞,高大,健壮;仔细,认真,既像西北汉子那样豪放,又像江南文人那样细腻。虽然82岁了,可是却有一颗28岁的心。他话语不多,但声音洪亮,表情严肃而耐人寻味。他说:书法是中国几千年的传统文化,更是世界艺术之林的瑰宝,书写者必须遵循艺术的法度和规律,当书法失去了“法律”也就失去了灵魂,无论你使用什么风格或字体都不能脱离这三法,即:笔法、墨法和章法,否则就无书法艺术可言。先看他运笔的姿势,大气,西北人的特点;再看他运笔的过程,起止、顺逆、行驻和转折等,同时包含着中锋、侧锋、藏锋和露锋等,细腻,江南人的特点,他的大脑完全驾驭了他手上的那支笔,而他的作品,那条线,瘦一点不足,胖一点难受,恰到好处,令人心醉神迷。再看那墨迹,不浓不淡,显得利落,显得精神,特别是浓淡之间的变化,让你感觉到了一种速度,一种层次,什么渗放、干涩、飞白、焦墨、宿墨、干破墨等纸墨派来的敌人全被他活捉且玩弄于手掌之中。从字的结构和作品的整体布局上看,不难看到巍峨屹立的群山,鸟语花香的森林,一股子西部天山的味道,一股子江南水乡的味道,雄伟而美丽,充分地展现出席老的西部豪迈和江南柔情。
席时珞擅长隶书、楷书和行书,尤其是楷书。他的楷书,经过他长时期的琢磨、整理、提练、演化、创造和升华已经形成一种新的书法体系。这个体系,同他一样,是西部天山与江南水乡的结合体,但不同的是这个体系能够让人们看到更久、更远和更珍贵的东西,如魏碑中撇捺构建出的悬崖峭壁,《郑文公碑》中方圆构建出的天地,王羲之《兰亭序》中的飘逸,王献之《洛神赋》中的优美,是英雄与美女的结合,一种“中和之美”。
他参加过许多活动,什么“现代国际临摹书法展”、“中国楹联书法名家邀请展”和“国际书画交流大展”等,他的作品在广东、河南、湖南、福建、甘肃、安徽和江苏等地被刻入碑林,其中南京的阅江楼记最为壮观,汉白玉,高6米,宽3米,1199字,就耸立在51米高的仿古建筑阅江楼的中堂之上,是席老从国内众多名家中脱颖而出的有力见证。在新疆被刻入石碑有:阜康市天山天池风景区的《天池赋》,乌鲁木齐市南山风景区的《绿野山庄序》,石河子市的《晓园记》,乌鲁木齐市红光山公园的《红光山赋》。
书法的成功不在于要获什么奖,而在于能够接受时间的考验,像王羲之和王献之那样,几百年后还能被人们认可,这才是书法艺术的标准。其次,书法不仅仅是写几个字的问题,而是要明白这些字身后丰富多彩的内容,比如:
女人之美在于“韵”,
男人之美在于“度”,
朋友之美在于“诚”,
夫妻之美在于“容”,
家庭之美在于“和”,
社会之美在于“公”,
生活之美在于“品”,
工作之美在于“乐”,
做人之美在于“舍”,
人性之美在于“善”,
学习之美在于“悟”,
修炼之美在于“空”……
总之,动手时,虽然没有画家的手和笔,但要有画家的头脑与思想。你就悟吧,悟空为止。
我很讨厌社会上封我为什么“王”,还有“巨匠”和“泰斗”等,全都是阿谀奉承的高帽子。多余的名利就是粪土,我希望后人能够将我的书法艺术传承下去并发扬光大,我只想为新疆书法艺术的发展贡献一点微薄之力。
席老不顾年迈,依然走乡串户。当我再次见到他的时候,是在乌鲁木齐市,在和田的一场公益拍卖会上。他把15幅自己的书法作品拍卖了,得15.5万元,购置100辆轮椅,委托和田的民政部门,按照他的名单,捐给了和田100名不能行走的残疾人。
席时珞,姑苏曾给过他第一次生命,新疆又给了他第二次生命,他从一只雌鸟成长为一只雄鹰,他还将在更高更远的天空中自由飞翔……